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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所经历的“无痛分娩中国行”——一位美国产科护士的经历和感悟

作者:麻醉科 来源:本站 发布时间:2011/9/27 0:00:00
 童年起,总想找机会"救死护伤"。记得8岁时候,骑自行车玩,看到一只鸟折断一侧翅膀,倒在地上。我竭尽全力飞快地骑回家,拿了一个鞋盒,把这只绝望的小鸟运送回家,并马不停蹄地去了隔壁的动物医生家。他说,"行,我明天把它带到诊所去,看看能不能把它治好。"一种同情关怀满足感向我袭来, 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受。几个星期过去了,小鸟回归了自然,至少,邻居医生是这么说的,我也"助人为乐"了。   助人为乐从此和我接下了不解之缘。不仅在这方面花了很多的时间,我还去了护士学校,把关怀照顾病人当成了我的终身职业。在完成了各类专业培训后,产科成了我的最爱。我绝对忘不了第一次。我又兴奋又紧张,帽子口罩全副武装走进产房,一眼见到胎头开始着冠(头顶在阴道口),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,人就要晕过去,不得不马上坐下。 真的,我就有那么软弱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一切,也很难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情感成分的投入。我们都读过那些生孩子的护理教科书,也观看了电影,想想应该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了,但一到现场,很多东西是无法形容的,真是想不到的。见习中,我完全被那位产房护士的作用和影响力所征服。我看到了,从待产到分娩,她和产妇的那种无人可以替代的特殊关系;听到了,小生命降临后的第一次呼吸及其随之而来、气贯长虹的啼哭;看到了,喜悦的泪水从产妇和丈夫的脸颊上滚落下来;也听到了,婴儿放在母亲怀里后,对着护士说出的那句发自内心的、眼含热泪的、带点泣不成声的“谢谢你”。那一刻,没有什么可以迟疑了,这就是我的人生,我应该是那个故事的一部分!车水马龙,岁月变迁,可当初的愿望却一点都没有变,调换过很多份工作,当担过不同的角色,我职业生涯始终围绕着“准妈妈”这个中心,大部分是产科护士,最近开始从事孕妇教育。   事实上,得知“无痛分娩中国行”的时候,我还是个产科护士,主管一个节奏非快的产房,没日没夜的,都快支持不住了。见到了产妇那些最坏的情况,长时间无休止的工作,全心全意的扑在事业上,但回报却变得越来越小,即使是简单的一句“谢谢”都成为奢侈品,这种感觉的交织开始侵入着日常的点点滴滴,我变得很失落。我们美国产妇的期望值越来越高,也越来越不客气了。不是问“我可不可以要个硬膜外?”而是“什么时候麻醉医生来给我硬膜外?”,“我现在就要硬膜外!”“为什么要等这么长时间?”当然,说这话时,产妇才刚刚到产房没有几分钟。这还用说,“无痛分娩中国行”这个机会那能放过,还用得着三思而后行吗?我对自己说,“你不是在开玩笑吧?当然喜欢去最需要我的地方!”这正是让我自己重新找回作为一名护士感觉的时候。我一直对亚洲的女性很尊重,从来没有见到过哪个华裔产妇,粗鲁、粗声、不尊重的事。事实恰恰相反,她们都非常冷静、有礼貌、有教养、也很感恩。心想,“这也不正是个难得的机会,去看看‘钢铁是怎么练成的’”。我觉得,在双方的交流中,我可能从她们那里学到更多的东西。   第一次,我到了温州站工作,中国远远比我想想中好得多。从到达到离开的那一刻,产妇和医护人员的感激贯穿始终。 从学生到医院的医护人员都是那么的勤奋好学,都是那么的感谢我们的工作。这种惊人的信任和尊重感,真是无以伦比。他们的学习能力和快速运用到临床的能力非常惊人。中国和美国医院里产妇的最大差异在于,中国产妇的平静和和控制力。我不是说美国的那些产妇没有这些东西,只是从经历上说,那不是“正常”的。在中国,会有几名产妇在一个房间里待产,她们不出声,甚至在分娩过程中也不喊。美国产妇可是尖叫声充满大厅,而她的宫口才2厘米。我们美国产妇更像“大嘴巴”。当听说中国的剖宫产率很高,是因为无法忍受产痛,心想:“这是真的吗?”她们好像对付产痛很有一套。退后一步想,都说疼痛的感受不是因人而异,但表达是因人因文化的不同而不同的, 我不能忘记这是一个全然不同文化的国度! 就是在美国,产妇忍受疼痛程度也是不同,但作为这么个群体,我真可从来没有见到过。这让我肃然起敬:“中国产妇太伟大了!”。   另一件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,是中国产妇“吃遍”整个产程(令人惊讶的,我在中国还没有见过超重产妇),说是提供足够的能量,好让小孩生下来,有的还是在用了硬膜外镇痛的、产科麻醉管理的。我猜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于美国的产妇,大多数用硬膜外麻醉,只能卧床,也只能口含冰块、不允许其他任何东西(实在幸运可以喝点”白开水“)这样的医疗体系。有了这个前提,讲讲我在宁波见到的一幕“吃在产台”的全新概念。这是个躺在产床、刚进入第二产程做了几次屏气的产妇。忽然,中国的麻醉医生开始忙碌地找东西,好像要打开一个不锈钢的箱子,我和来自美国玛拉医生对视了一下,“有什么急事,我们怎么不知道?” 麻醉医生从那个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子,玛拉问,“要帮忙吗?”我们俩很纳闷,产妇似乎没有什么问题。他一路小跑一路把包装纸撕了一地。“这不是巧克力吗?”刹那间,巧克力“紧急着陆”在产妇的嘴里,让她可以继续完成她的产程。玛拉和我紧张的神经放了下来,并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。   我想最令我难忘的是去年到温州,在返程到机场的道路上,我们和温州医学院的学生和一些麻醉医生一起坐在车上。一位麻醉医生对我说“你们美国人非常友好热情,我们会把学到的新理念牢记在心里的。“我没有插话,他接着说,“你的手很特别,我在产房看到,有个要做硬膜外镇痛的产妇很害怕,你的手往她肩膀上就这么一放,她全身开始放松下来,微笑着看着你。你的手太神了。”我想,我还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欣赏过,职业生涯也从未被人如此赏识过,太感动了!确确实实,这一切一切的感觉,就是我曾经一直追求的,如今已经成为现实,是梦想成真了。我知道那些不花钱、不费劲的"花言巧语"有的是,但从来凝听过如此发自肺腑的心声。这个中国行不仅是我的一段人生经历,它已经完全改变了我的人生。(美国俄亥俄大学医学中心 Jennifer Jenkins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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